欧盟委员会23日公布发行欧元区共同债券“稳定债券”的三种可行性方案,再次遭遇各方激辩。今年以来,从美债上限到欧债危机,政府信用问题在全球蔓延,经受严峻考验。业内专家认为,可能要到明年的一季度,甚至年中,欧债危机才会得到解决。届时,无论是欧洲内部,还是全球经济格局,都将进入一个后危机时代。
信用危机“串联”全球
2011年,“信用危机”似乎成为“串联”全球经济的一个关键词。信用危机如搭箭之弓,有的箭还未出鞘,即引来一片惊慌。
8月5日,标准普尔宣布将美国AAA级长期主权信用评级下调一级至AA+,并维持评级前景展望为“负面”。作为超级大国,其主权信用等级的下调,无疑意味着许多经济体及市场主体的信用等级都可能面临重估风险,进而引发了全球金融市场震荡。
从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美国包括政府信用、央行信用、货币信用,以及市场主体信用均受到了普遍动摇。而对于此次信用评级下调,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则表示:“这不是信用评级问题。美国能支付一切债务,因为它可以一直印刷钞票,违约的几率为零。”
美债信用危机一波未平,欧洲债务危机一波又起。始于2009年末的希腊债务危机,时至今日已经愈演愈烈,并逐渐由希腊、爱尔兰等小国向西班牙、意大利等中大型国家蔓延,银行财务状况恶化和资产负债表的连锁反应亦将法国、德国、英国等发达经济体推到了欧债危机的风口浪尖上。
“庞大的公共债务仍可能带来一系列问题。”中国社科院金融所研究员安国俊指出,这其中包括巨额偿债支出、市场信心的缺失以及对汇率的负面影响等。同时,巨额财政赤字会引起货币贬值和通胀膨胀,这在英镑、欧元的走势中充分得到了验证。
年初开始,尽管中国地方政府的债务问题也开始引起关注,但与美债、欧债信用危机尚不可同日而语。审计署公布的10.7万亿元的地方政府债务规模,让一直以来模糊不清的地方政府债务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轮廓。不过,以滇公路为代表的地方融资平台债务风险也在警示地方政府债务偿付能力方面的隐忧。
应对之策:“寅吃卯粮”难收效
为了尽快从“泥足深陷”的债务危机中解脱出来,美、欧各国纷纷出台了一系列措施。
美国早在8月初便通过了提高债务上限和削减赤字法案,以期避免政府出现违约。法案内容包括提高美国债务上限至少2.1万亿美元,并在十年内削减赤字2.1万亿美元以上。显然,鉴于美国及全球经济尚处于艰难复苏的阶段,提高美国负债上限是个破坏力较小,且相对行之有效的办法。不过,这种“寅吃卯粮”的做法,定将无法长久。
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金融学教授孙立坚表示:“关键还是要看美国经济能否尽快找到一个新的增长点,通过自己世界领头羊的地位和市场活力来缓解国际金融资本对美国政府信用的动摇问题。”
欧洲方面,随着9月希腊债务迎来年内到期高峰,欧盟、欧洲央行以及德法两国开始为何种救助方式争论不休。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投资者担忧情绪越来越重,对欧元的怀疑日益加剧,同时由于危机大面积波及欧洲银行业,“第二次金融危机爆发”的预期开始流行。
实际上,欧元区国家为了解决欧债危机,一直都在讨价还价,甚至还拉上了外部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中国在内的金砖国家。
然而,缺少“抱团取暖”精神的欧元区国家,很难形成一个能平衡各方利益的有效方案。即便是刚刚提出的欧元区统一债券“稳定债券”,也立刻遭到了德国和芬兰的反对。
上海社科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副所长徐明棋认为,就欧洲债务危机而言,最根本的是由于欧盟的制度缺失,即欧洲中央银行由于制度设计的缘故不能扮演最后贷款人的角色,这使得尽管欧洲各国政府的财政赤字要远远小于作为主权国家的美国和日本,但其制度缺陷导致的欧债危机能够给市场上的投机者以巨大的炒作空间。
相对于“泥沼”之中的欧债危机,中国地方政府债务的处理相对容易。而中国政府也在探索一个更为健康的财政管理方式。11月,上海、广东、浙江、深圳四省市试点自行发债,拉开了中国地方政府自行发债的序幕。这如同一束照入地方融资平台“黑匣子”的阳光,地方政府自行发债为财政支出的透明化打开了“前门”,成为控制债务风险的有力措施。
风浪过后格局重塑
专家认为,以全球视野来看,世界正在经历一次公共债务的危机。这可能是金融危机的第二阶段,且有长期化的趋势。但即便风险有所恶化,倒逼政府采取进一步改进措施的空间依然存在。
安国俊表示:“从上世纪80年代的拉美债务危机、90年代的东南亚金融危机直到美债危机、欧债危机,充分说明合理的政府债务规模和风险管理策略,对于促进金融市场及汇率的稳定乃至经济的快速复苏至关重要。”
有观点认为,本质上来看,解决公、私债务的方法可归结为四个选项,即违约破产、发新补旧、变卖资产(土地,私有化等)、通货膨胀(发货币)。而当前,各种尝试已然或明或暗地全面铺开。
不管怎样,2012年终将成为本轮危机必须跨越的门槛。国家发展改革委宏观研究院副院长陈东琪表示,欧债危机肯定是会解决的,只不过这个讨价还价的过程会比较长,可能要到明年的一季度,甚至是年中。最终,无论是欧洲内部,还是全球经济格局,都将进入一个后危机时代。
【新华网】